日前,人社部聯合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國家統計局正式向社會發布了13個新增職業,包括人工智能工程技術人員、物聯網工程技術人員、大數據工程技術人員、數字化管理師、電子競技員、無人機駕駛員、工業機器人系統操作員等。僅從名稱上即不難看出,這批新職業主要集中在由網絡和信息技術引領的方興未艾的新行業新領域。重要的是,這從一個側面展現出新技術帶給人們生產生活的巨大塑造效應,讓人們感受社會演進的觀念、理念之變。
按照官方標準定義,職業是從業人員獲取主要生活來源而從事的社會性工作類別。通俗地理解,就應該叫“飯碗”或者是正經的“謀生手段”。從國家層面,依據經濟社會發展變化適時修訂和公布職業分類,既便于國民經濟信息統計工作,更因其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社會結構特別是人口、就業結構變化,有助于一個國家的人力資源開發和職業教育培訓、資格認定等。今年全國兩會期間,有代表指出,未來10年我國的人工智能人才缺口將達到500萬。可以預期的是,隨著“人工智能工程技術人員”等新職業的確認,將對強化人工智能人才的培養、彌補行業的人才缺口起到極大的引導和推動作用。從個體層面,估計很多人特別是90后、00后會更多感慨于電子競技員、電子競技運營師的“轉正”:打游戲這種過去人們眼里的“不務正業”,居然能轉化為國家認可的新職業,這應該會對長輩們的觀念造成很大沖擊,興許還能緩和家庭教育矛盾。
新增職業容易引發人們關注,大抵不僅在其“新”,而且很重要的一個方面是收入。有報道援引一名數字化管理師的說法稱,“去年我的年薪從7萬元漲到25萬元,收到近40個企業offer,最多的時候同時有6家企業發來工作邀約”,足見這一新興職業的火熱。不過,對旁觀者來說,不妨在看待這些職業時多幾分理性,不必過度聚焦“錢”的層面。某種程度上說,一些新職業當下的可觀收入水平,與其人才資源供需的嚴重不平衡是有密切關系的,如果大家爭相涌進一個行業,就不能忽視人才飽和的影響。算起來,從1999年我國第一部職業分類大典頒布,至今恰好過了20年。回過頭去看,當年的“平爐煉鋼工”“凸版和凹版制版工”“BP機尋呼員”等一度“工資高、有技術含量、受人尊敬的‘金飯碗’”,早已消失于今天的職業分類名錄,昔日的“新”已成了今日的“舊”。
這并非是要潑冷水,而是想強調看待一個職業,不能像有些人高考填志愿一樣,光盯著熱門。實際上,從1999年首次頒布到2015版我國職業分類大典的再次修訂,雖然后者仍然維持了8個大類,且增加了9個中類和21個小類,但職業總數卻出人意料地減少了547個,這似乎與人們想象中的社會分工越來越細化并不一致。進一步剖析職業的縱向演變,新興職業的出現和部分傳統職業的衰落,如同一部大戲一樣有高低起伏,幾乎是社會演變的客觀必然規律。然而,這個過程中折射的一個總趨勢是,隨著新技術的迭代進步,在今后人們謀求任何職業時,對個人接受專業教育和技能培訓的要求將會越來越高。這提醒了我們,面對新興職業,當然需要善于洞察所謂的“小趨勢”,但“大趨勢”將是對終身學習能力的考驗。